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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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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交通組出動,查出了昨天晚上撞韓惜的那輛貨車司機。

過程很順利,那司機用的不是假牌照,全程被攝像頭拍了下來,所以很快抓到了人。

對方交代是因為趕時間,車開得快,不小心撞上去的,撞完自知闖禍了,一害怕就逃了。

紀堯看了證詞,不是蔣薇或者其他什麽人找人撞的韓惜,他才稍微放心。

這是一起非常普通的交通意外。

技術組的同事對紀堯帶來的修車行的監控錄像進行分析,確認對方是正在潛逃的秦真。

趙靖靖一直在修車行守著,修車行附近埋伏這幾個便衣警察,全員提高警惕,等待秦真打來電話或者取車的那一刻。

周莉一直在帶人跟蹤蔣薇,二十四小時不離其左右。

蔣薇就好像覺察到了似的,一直也沒跟秦真聯系。

她要麽出去拍廣告,要麽出席活動,要麽去美容院或者逛街掃貨,唯獨不見她跟秦真見面,連個電話聯系都沒有。

周莉開著車,前面就是蔣薇的車,她不近不遠地跟著。

突然,後面開過來一輛藍色貨車,沖著蔣薇的車尾就撞了過去。

蔣薇的車子撞向路邊欄桿,貨車逃逸。

周莉叫人跟上那輛貨車,自己守在蔣薇附近。

蔣薇從車裏爬出來,臉上全是血,驚慌失措地到處找鏡子,她這張臉不能毀。

路人幫忙打了120。

蔣薇的這起車禍,跟韓惜那起非常像,紀堯站在監控室,看著車禍現場的錄像,簡直就像模仿作案。

撞蔣薇的那輛車,車牌號是假的。這很顯然是有預謀的犯罪。

張祥問道:“會不會是蔣薇和秦真鬧翻了,秦真想撞死她?”

紀堯靠在桌邊上:“應該不會,秦真為了她,手上沾了至少兩條人命,沒有什麽是他不願意為她做的。蔣薇也不會這個節骨眼上激怒秦真,不然兩人都得玩完。”

張祥猶豫了一下:“那,這事會跟韓法醫有關嗎?”

畢竟兩起交通意外實在太像了。

韓惜乘坐的是出租車,司機技術好,她才沒受到什麽傷。

蔣薇就慘了點,她自己開的車,沒有那麽好的技術,傷的比韓惜重點,現在正在醫院。

韓惜敲了下門,進來:“我來幫物證送昨天在秦真車裏搜集到的物證檢測資料。”

紀堯接過來,翻開看了看:“辛苦了。”

韓惜和痕檢的同事過來匯報道:“車裏只找到了一組指紋,沒有發現其他有力的證據,車輪下面的泥土也已經檢測過了,沒出現過特殊痕跡。”

韓惜看了一眼監控墻,裏面正播著蔣薇的車受到撞擊的畫面,她抿了抿唇,沒說話。

紀堯將她的表情收在眼底:“有話要說?”

韓惜搖了下頭:“沒有。”

紀堯從旁邊桌上拿過來一瓶牛奶,往韓惜上衣口袋裏一放,低聲對她說道:“別多想,回去工作吧。”

韓惜點了下頭,走出了監控室。

張祥走過來:“紀隊。”

紀堯用眼風掃了他一眼。

張祥:“我不是想說韓法醫什麽,我是想說,我也想喝那個。”說完指了指旁邊桌上的牛奶。

紀堯:“不給。”

這個世界上能跟他一起分享他的寶貝香蕉牛奶的人只有韓惜一個。

韓惜回到法醫室,打了個電話給羅海遙,約他晚上出來吃飯。

韓惜先到了餐廳,羅海遙因為工作太忙,來遲了五分鐘。

他坐下來,點了韓惜愛吃的幾樣菜。

羅海遙幫韓惜倒了杯茶,韓惜低頭,小口抿著。

羅海遙看著她:“小惜,你有心事?”

韓惜頓了一下,放下水杯:“海遙,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郭瑩出現了。”

蔣薇就是郭瑩的事,只有公安部門的人知道,沒破案之前,是不許外傳的。

羅海遙點了下頭,夾了塊糖醋排骨給韓惜:“嗯,她前段時間找過我。”

韓惜擡頭,看著羅海遙:“她找你做什麽,你沒告訴我。”

羅海遙放下筷子,盯著眼前的女孩,他喜歡她眼裏的純真,是開在這個骯臟黑暗的世界裏唯一一朵純白的花。

很多事情,他寧願自己手上沾上血,也不願意她皺一下眉。

“沒什麽,聊了點過去的事。”

韓惜坐著一動不動,緊緊盯著羅海遙看。

他一看到她這樣就知道,是不滿意他的答覆了,一定要聽個實話。

羅海遙扶了下金絲眼鏡:“她來問我,當年孤兒院那場大火,是不是我放的。我跟她說不是。”

韓惜看著羅海遙的眼睛,低聲說道:“所以,是你嗎?”

他曾不止一次跟她說,他恨當初孤兒院的那幫人,他們犯下的罪惡,最終都將用他們的鮮血來祭奠。羅海遙輕輕搖了下頭:“不是我。”

餐廳就在韓惜家附近,吃好飯,兩人走著回去,羅海遙送韓惜回家,司機慢慢開著車跟在後面。

到韓惜家小區門口,她停下來:“今天蔣薇被車撞了你知道嗎?”

羅海遙沒說話,算是沒有否認自己知道。

韓惜輕輕嘆了口氣:“海遙,你知道的,我們是親人,我不希望你出事。”

羅海遙看了一眼韓惜額頭上的那塊小紗布:“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你,一點都不行。”還有,他才不要做她的什麽親人。

韓惜摸了下額頭上的傷:“昨天晚上的事,是個意外,不是郭瑩叫人做的,警方都已經查清楚了,只是個意外。”

羅海遙眼裏閃過一絲譏屑:“警察要是真那麽厲害,當年的鄭宵孤兒院就不該存在。”

韓惜擡起手來,將羅海遙肩膀上的一點灰塵拍掉:“我聽郭瑩說,十九年前有個警察曾經去過孤兒院。所以你看,不是有人在努力著的嗎。”

羅海遙聽見韓惜這句話,眼神瞬間變得一片冰冷,他抓住韓惜的手腕:“郭瑩,還跟你說過什麽?”

韓惜甩了甩手,掙脫開來,他抓得她有點疼:“沒有了,怎麽了?”

羅海遙眼裏的兇光終於退散,他低頭看了一眼韓惜的手腕:“疼嗎,我幫你吹吹?”

韓惜看了看手腕上的一道紅痕,搖了下頭:“不用了。”頓了一下又道,“還有,我們已經長大了,不再是小時候了。”

小的時候,她只要哪裏疼,都是他給她吹的。

韓惜站在小區門口:“我先回去了。你得答應我,郭瑩的事別插手,會有法律和正義裁決她。”

也不知道羅海遙聽沒聽進去,他點了下頭:“那你也得答應我,郭瑩說的任何話都不要相信。”

也不知道韓惜有沒有聽進去,她點了下頭:“知道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說完轉過身,穿過門禁。

Ashe這兩天一直是韓惜在養,紀堯太忙了,通常到淩晨才回來。

一進門,Ashe就往韓惜身上撲。

韓惜洗好手,看見紀堯發來的消息。

【市局一枝花:我申請跟Ashe視頻。】

韓惜抱著Ashe坐在沙發上,打開視頻。

紀堯正在市局指揮室,現在是宵夜時間,大家都在一旁吃東西,他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裏頭,趟沙發上,點開韓惜發來的視頻請求。

一點開,就看見Ashe一張大狗臉,還吐著舌頭。誰要看狗子,他要看的是美人。

紀堯:“狗臉離鏡頭太近了,看不清楚。”

韓惜便把手機立在茶幾抽紙盒邊上,自己抱著Ashe往後面退了退。

“這樣可以嗎?”

紀堯看了看:“不行,看不清。”看不見她的臉。

韓惜便又往後坐了坐。

這下可以了。

紀堯:“你吃晚飯了嗎?”

韓惜:“你在問我嗎?”

紀堯:“不然我在跟一只狗對話嗎?”

韓惜:“我吃過了。”

這時,Ashe從韓惜懷裏跳了出去,跑一邊玩去了,韓惜:“我去把Ashe抱過來。”

紀堯笑了一下:“不用。”

韓惜:“你不就是要看Ashe的嗎。”

紀堯:“這話也就你信。”

韓惜重新回來,拿起茶幾上的手機,臉紅了一下:“那要是沒什麽事,我就,先掛了?”

紀堯從椅背上坐起來:“別,我還沒看夠。”

韓惜盯著手機屏幕,兩人大眼瞪小眼。

紀堯身後有人喊:“紀隊,周莉的電話。蔣薇那邊有變化。”

紀堯對著手機屏幕上說了聲:“再見,愛你,麽麽噠。”

他掛了視頻通話,接過旁邊人遞來的座機。

周莉在電話裏匯報道:“蔣薇十分鐘前去了趟洗手間,一個女警跟了進去,很久沒有出來,進去發現已經被打暈了,蔣薇消失了。”

紀堯:“留幾個人守住醫院進出口,其他人逐層搜。”

他掛了電話,親自帶人去了醫院。

整個醫院,到處是便衣刑警。他們逐層搜索,連停車場和醫院食堂都沒放過。

紀堯站在蔣薇病房外頭,聽見有人喊他。

“紀隊,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?”

這個聲音,一聽就是蔣薇的,不然他不會渾身起雞皮疙瘩。

穿著淡藍色病號服的蔣薇站在走廊盡頭,正朝這邊走過來,她要麽是逃不出去,要麽本來就沒想逃,也可能是為了跟什麽人會面。

紀堯轉過身,笑了一下:“嗯,我來看看王小寧的奶奶。”

他走近蔣薇,瞇了下眼睛,看著她:“王小寧你知道嗎,她是個好女孩,乖巧懂事又孝順,父母早逝,很早就出來打工養家了。”

紀堯一步一步逼近蔣薇:“王小寧是個平面模特,長得不錯,尤其是一頭漂亮的長發,誰見了都喜歡。”

紀堯擡手在蔣薇頭發上撩了一下:“跟你頭發挺像的。”

夜晚的醫院,到處都是冷冰冰的,一陣陰風從窗口吹過來,將蔣薇的頭發吹得動了動,幾縷吹到她臉頰上,像被一雙看不見的撫摸著一般。

蔣薇全身開始發抖,惡狠狠地盯著紀堯:“你少嚇唬人。”

紀堯冷笑一聲:“沒做虧心事,你怕什麽?”他說完擦身從她身側走了過去,全然不顧身後女人的叫罵。

蔣薇已經窮途末路了。

用不了多久,她就會落網,為她做過的事付出代價。

紀堯到醫院樓下,讓周莉繼續盯著點蔣薇。

他返回去,去了另外一層病房,看看王小寧的奶奶。

老人已經睡了,紀堯在外面看了一眼就準備走了。

病房裏負責照顧的紀家保姆看見紀堯,推門出來,恭恭敬敬:“少爺。”

紀堯點了下頭:“章姨,肖奶奶這幾天情緒怎麽樣?”

章姨已經五十多歲了,在紀家做的時間不長,前兩年才來的,但人不錯,做事仔細,人好,有愛心。

章姨答道:“身體上沒有大礙,心情是不大好,經常一個人對著窗外流眼淚。胃口也不大好,晚飯就吃了幾口白米粥。”

紀堯往房間裏看了一眼:“嗯,辛苦了,您有空的時候多跟老人家聊聊天,分散一個她的註意力。”

章姨點了下頭,沒說話。她很會照顧人,唯獨不大喜歡跟人聊天。

紀堯交代完,回了市局。

又聯系了一下趙靖靖,詢問修車行的情況。

趙靖靖匯報道:“目前沒有接收到秦真的任何消息,下午三點鐘,安排車行客服打了個電話過去,沒打通。五點鐘又打了一個,沒打通。”

紀堯:“嗯,這幾天看得緊一點,秦真很有可能快要行動了。”

收網的時刻不遠了。

韓惜站在陽臺上,看了一眼樓下的小花園,紀堯如果沒開車,回來的時候就喜歡站在花園邊上的路燈下面往她這邊看。

她沒看見紀堯,看見了羅海遙經常乘的那輛車。

然後她就收到了羅海遙的電話。

“我叫人燉了湯送去,你補補。”

韓惜握著手機:“我就額頭受了點傷,不需要補吧?”

羅海遙:“你最近瘦了很多。”

韓惜小聲說道:“謝謝。”

羅海遙:“法醫的工作太辛苦了,你要不去醫院上班吧,最好是高檔私立醫院,工作環境好一些,我有認識的人……”

韓惜打斷羅海遙的話:“我喜歡法醫這份工作。”

羅海遙嘆了口氣,他本來也沒報多少希望,她一向很有主見。

秘書小姐像往前一樣,派人上樓給韓惜送湯,自己靠在車門邊上等著。她今天穿著一件淺灰色襯衫,黑色鉛筆裙,紮著長長的馬尾。

她擡頭看了一眼樓上,窗戶亮著燈,裏面住著boss心尖尖上的人。

她摸了一下與那個女人七八分像的臉,所謂同臉不同命,大概就是這樣了。

無論她再怎麽努力,都得不到boss的愛,樓上的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,那女人甚至都不稀罕。

送湯的司機下來,秘書小姐問道:“她有說什麽嗎?”

司機:“她說謝謝。”

秘書小姐:“別的呢?”

司機:“沒有了。”

秘書小姐點了下頭,鉆進車裏。

司機開車,車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
紀堯從市局出來的時候,已經淩晨了。

他到經常站的小花園路燈下,擡頭往韓惜家看,她的窗戶依舊亮著燈,心裏頓時一陣暖。

好像不管他什麽時候回來,多晚回來,總能有這樣一扇窗戶,總有這麽一個人在等他。

同時他也知道,不管她睡沒睡著,她房間的燈是徹夜不關的,她怕黑。

他心裏篤定她還沒睡。

心有靈犀一般地篤定。

紀堯上樓敲了敲韓惜家的門。

韓惜過來開門,她身上穿著一件運動衫,領口拉得嚴嚴實實的,下面是帶著蕾絲邊的黑色睡裙,小腿曲線勻稱,肌膚泛著瑩光。

紀堯有點哭笑不得,每回晚上她給他開門的時候,都是這幅裝扮,防狼裝。

“你怎麽還沒睡,這都淩晨十二點半了。”

韓惜看著他:“我看會書。”說完晃了一下手裏的醫書。

“我這有點湯,你進來吃點吧。”

紀堯求之不得。

他進來就往廚房裏面鉆,看了一眼竈臺上小火溫著的湯鍋,吸了吸鼻子:“骨頭湯?”

韓惜點了下頭:“海遙叫人送來的,我喝不完。”

聽到羅海遙的名字,紀堯頓時覺得這湯一點都不香了,不光不香,還酸。

他從廚房出來:“我現在又不餓了。”

韓惜走過來,關掉火:“那行吧,我明天再喝。”

紀堯回過頭來,重新走進廚房:“我喝。”他要全部喝光,不讓羅海遙的東西老在她眼前晃。

韓惜笑了笑,從櫥櫃裏拿出來一只白瓷碗,盛了一大半,端在餐桌上。

紀堯吃完,將碗勺和湯鍋放在水龍頭下面洗,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音。

韓惜站在他身後,靠著後面的料理臺:“你這是在摔碗還是在洗碗呢?”

紀堯將洗好的碗拿出來,放在消毒櫃裏,轉過身來,看著眼前的女人,聲音有點低:“我心情不好。”

韓惜聽出來了,也料到了:“你吃醋了?”

紀堯瞇起眼睛,微微笑了一下,點了下頭,委屈巴巴道:“嗯,要你哄。”

韓惜一邊往廚房外面走,一邊問道:“你想怎麽哄?”

紀堯本來以為她聽見那話會把他趕出去,既然她開口了,他就只好得了便宜還賣乖了:“要甜一點的哄。”

韓惜拉開冰箱門,從裏面拿出來一個香蕉味的棒棒糖,剝開包裝紙,擡頭塞進紀堯嘴裏:“甜不甜?”

紀堯含著韓惜餵的棒棒糖,舌尖在糖球上掃了一圈,看著她道:“甜度九十分。”

韓惜已經挑了最甜的一顆給他了,她疑惑道:“你不喜歡香蕉味的?”

明明他很喜歡喝香蕉牛奶。

紀堯走過來,靠近她,微微彎下腰來:“我喜歡香蕉味的。”又貼著她的耳朵:“更喜歡韓惜味的。”

他說話的時候,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,灼熱,帶著點香蕉的清新味,沖的人險些失了神智。

韓惜往後退了一下,紅著臉:“你,你該回去了,很晚了。”

紀堯輕輕笑了一下,擡手在她下巴上捏了一下,指腹輕輕蹭了蹭她的唇:“晚安。”

他摸了摸自己的唇,走到門口,突然轉過身來,彎了彎眼角:“等這個案子破了,你給我親一口唄?”

韓惜捏了捏自己的耳朵,已經有點燙人了,她放下手,鎮定道:“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。”

紀堯勾起唇角:“你的暗示,我收到了。”

韓惜:“.…..”她暗示他什麽了嗎?

紀堯換好鞋,走出門,站在門口:“你先答應我一件事唄。”

韓惜擡起頭:“什麽?”

紀堯從上到下掃了她一遍:“下回能不能不要穿這件運動衫了?”

韓惜裏面穿的一件黑色吊帶裙,已經洗好澡,文胸都沒穿,她將運動衫領口又往上拉了拉:“你晚上別來,我不就不用穿了?”

紀堯:“你一直沒睡,不就是在等我嗎,我要不來,你見不到我,得多難過啊。”又道,“你難受,還不得我心疼,既然這樣,我為什麽要虐待自己?”

韓惜被他這套厚臉皮的強盜邏輯驚到了,她走過來,拉著門把手,準備把某人關在門外。

正當她想要用力關門的時候,他突然彎下腰來,迅速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。

韓惜使勁把門一關,差點夾到紀堯的手,虧著他有先見之明,知道她會來這麽一招,才躲過了斷手之劫。

韓惜靠在門口,低頭看了看被他吻過的手背,酥麻的感覺愈發強烈,順著皮膚往身體裏擴散,在心口匯集起來,炸成了一朵朵燦爛的煙花。

紀堯回到家,洗了個澡出來,走到陽臺上,探著頭往韓惜家陽臺看了看。

她家永遠亮著燈,既溫暖又黑暗,最需要他這樣的小太陽去暖房。

他雙手攏在唇邊,沖著她家陽臺喊了聲:“晚安,做個好夢。”

韓惜躺在床上,聽見紀堯的聲音,微微彎起唇角,很快睡著了,一夜無夢。

對她來說,無夢就已經是美夢了。

接下來的兩天,秦真依舊沒去取車,修車行的客服打電話過去也聯系不上,一直在關機狀態。

周莉打電話來匯報,說蔣薇去看過一次王小寧的奶奶,之後就更瘋了似的,讓她的助理給她辦出院。

紀堯握著電話:“具體點。”

周莉答道:“今天下午三點鐘,蔣薇從醫院樓下散步回去,沒有直接回病房,而是去了另外一層樓,肖奶奶的病房。期間,我們的便衣警察一直跟著。小張,你來給紀隊具體描述一下蔣薇的反應。”

跟著蔣薇的便衣警察正是小張,他接過周莉的電話:“紀隊,蔣薇沒進去,就站在肖奶奶病房門口,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面看的。她就看了一眼,就跟見了鬼似的,突然尖叫一聲,嘴裏不斷喊著,魔鬼,魔鬼。把旁邊的護士嚇壞了,帶她做了個精神檢查。結果顯示,蔣薇的精神沒有問題,是受了刺激,才會一時失控。現在蔣薇的精神已經恢覆正常了,她的助理正在辦理出院。”

“明明是她害了別人的孫女,還說別人是魔鬼,簡直是顛倒黑白嘛。”

小張匯報好,發表完自己的意見,把電話還給了周莉。

紀堯指示他們繼續跟著,一定要盯緊了。

掛了電話,紀堯坐下來:“祥子,把前幾天蔣薇和肖奶奶在市局一樓碰面的監控調過來。”

張祥迅速去辦了。

紀堯看著監控屏幕,蔣薇對待肖奶奶的態度,明顯是傲慢和厭惡的。相比起肖奶奶,更像魔鬼的是蔣薇才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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